最近,“凡尔赛文学”式炫富,引发民众欢乐围观与集体吐槽。所谓“凡尔赛文学”,就是在朋友圈、微博等社交平台通过反向表述,不经意透露出自己的富裕浮夸生活。
有人总结了“凡尔赛文学”三要素:先抑后扬,明贬暗褒;自问自答;灵活运用第三人称视角。比如,“我还奇怪为啥开不了门……”配图是一把正在开门的豪车钥匙;“这里能停车吗?”配图是露出豪车标志的方向盘;“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!”配图是窗外的海景,以及“不经意”露出的某豪华酒店标志。
炫富之事,古往今来,并不罕见。早在1000多年前,《世说新语》里的王恺石崇斗富就让人大开眼界:你用糖水洗锅,我用蜡烛当柴火;你做四十里紫丝布步障,我做五十里锦步障……100多年前,胡雪岩的炫富也不遑多让:为了重赏伶人,“命以筐盛银千两,倾之如雨”,甚至胡家的车夫,也是“相随既久,亦拥巨资,舆夫有家,兼蓄婢仆”。胡喜好收藏古董,只买贵的不买对的,“以故门庭若市,真伪杂陈,胡亦不暇鉴别,但择价昂者留之而已。”
相比古人炫富的简单粗暴、鲁莽蛮横,“凡尔赛文学”式炫富有了更多的委婉曲折、欲露还藏的“格调”,追求的也往往是“小清新”或“文艺腔”。
不过,再怎么遮掩躲藏、迂回曲折,根本也还是在“炫”。吃瓜群众纷纷吐槽“凡尔赛文学”,甚而乐见因“炫”翻车。这并不能一概说大家“仇富”。一个人、一个家庭、一个社会,对自身对外界的评价,大致会有一个常态或共识,我们谓之“常情”。偏离这种“常情”太远,比如带有浮夸、病态的金钱观、价值观以及感情观,自然不容于公众。
被各种“凡尔赛文学”闪花了眼的我们,可能已经难以理解传统文化中真正的富贵含义。北宋词人晏殊,一生富贵,看看他词中的“富贵气象”:“梨花院落溶溶月,杨柳池塘淡淡风”。想体会其中的雍容、从容、丰满、闲适,自己的心首先要丰足,精神世界更要足够开阔。
从“珠光宝气”到“珠圆玉润”,境界有高下,气象大不同。 (大洋)